Wednesday, March 26, 2008

思无邪

穿墙屁


春秋末期,鲁国有个叫柳下惠的人。他作过鲁国的司空,品德很高尚。在成取功名之前,他家里非常穷。一个雷电交加的深秋夜,柳下蕙正在灯下读书时,一位路过的年轻女子湿淋淋的跑进来,要求避雨。柳下惠把她让进来后,见她冻得嘴唇发白、两腿抽筋,迫切需要温暖。但因为他家里很穷,没有一点儿可以用来保暖除寒的东西, 柳下惠就解开自己的衣衫,把女子抱进怀里,用自己的胸部来温暖她。俩人搂抱了一夜,却没有一丝非礼出轨的行为。这就是后来被民间广为传颂的“柳下惠坐怀不乱”的故事。

大家对上面这个故事都不陌生,屁爷这里再次提出来,只是想问一下,我们应该向柳下惠学习什么呢?是学习他的热心助人?是学习他的君子风范?还是学习他的聪明机巧?

这几天读《毛诗》,发现毛亨在注释里面,讲了这样一个故事:某独处的男子,与一位独处的寡妇作邻居。一夜大风雨,寡妇的房子被搞塌了。于是,风雨中又出现了一位冻得嘴唇发白、两腿抽筋的年轻女子。深更半夜,无亲无故,被逼无奈的她只好向独身男子求庇护。男子却不开门。妇人透过窗户喊:“我都快冻死了,你为何不让我进来呢?”男子说:“男女不到六十岁者,不能同居一室。现在你我都还年轻,所以不能让你进来。”妇人说:“你为何不学柳下惠,用身体来温暖冻僵的女子呀?只要自己心底无私,还怕别人说什么呢?”男子说:“柳下惠可以开门,我不能开门。所以我要以我的‘不开门’,来向柳下惠的‘开门’学习。”故事最后, 借用孔子的口来称颂着这种做法:“欲学柳下蕙着,未有似于是也”。

在儒家中,柳下惠是与伯夷、伊尹、孔子相提并论的“四圣之一”。柳下蕙为了救陌生女子的性命而与其赤裸相拥,这被称作“圣人之举”;而那位为追求礼法,不管别人死活的年轻男子也被圣人认为学柳最到家的典范。这两个完全相反的东西,是如何统一起来的呢?

孔子曾经说过“《诗》三百,一言以蔽之,思无邪!” 传诵千古的《诗经》之所以不朽,就是因为里面的诗歌都是真挚感情的流露,没有虚假。屁爷推而广之,觉得“思无邪”也正是这两个故事的共同点。在柳下蕙看到冰美人后,他纯真流露的第一反应是“救人”;而在听到女子的敲门声后,毛亨笔下的男子首先想到的不是淫亵,也不是助人为乐,而是至高无上,贯穿其血脉的“存天理,灭人欲”,这也同样是真正情感的流露。“吾心自有光明月,千古团圆永无缺!”只要自己觉得正确,就把它说出来,做出来,这本身就是一种美丽。于是两个极其矛盾的儒家故事,完美的统一在“思无邪”的旗帜之下。

“思无邪”反映了回答者内心潜意识中最真实的一种想法,它是值得珍惜的。前些日子,美国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Clinton在New Hampshire初选时,有女性选民问她一个很personal的问题:“作为一个女士参选总统,是不是有很多难处?”,这个类似拉家常的简单话语,似乎让 Clinton的内心深处受到了触动,在停顿片刻后,她双眼含泪的说“It's not easy. It's not easy。。。”这从心底发出的有些颤抖的回答,让选民们感受到了一个真正的Clinton: 她不仅仅是一个政治铁娘子,更是一个有情、有血、有肉的女人。选举者和被选举者的心灵,相通在“思无邪”的共同平台上。

随着社会文明的高度发展,人类距离真诚却越来越远。“谋而后动”,“城府深沉”被推崇为耀祖发家的必备品质。“话留三分”,“尔愚我诈”变成了人性必然。于是在这斑斓世界中产生的“完美智慧”回答,都变成对物质追求的桥梁:贴心却缥缈,实惠但虚假。与此相反,“思无邪”反映了人在原始状态下,第一时间对世界的回答。这种不掺杂所谓人类智慧的言语,必定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真情涌动。这正是为什么Clinton赢得了选民的心,这也是为何许多人喜欢网络的原因:抛开尘世荣华的污垢,在迷朦的网络上打开一扇心灵的窗,蒙着面,却说心中的话。致真情于无疆,充无邪于未央。

匹夫见辱,拔剑而起,挺身而斗。在世人的评论中,似乎很低卑,但从“思无邪”的角度说,他却有一份弥足珍贵的“纯真可爱”在其中。行为是对还是错,人性是善还是恶,并不重要。因为对错、善恶、美丑都是暂时的,它们都会随着时间而变化。永恒不变的是那份真,那份纯。

对于“思无邪”的失败者而言,虎狼的血盆大口,比背后的黑枪要仁慈万倍;对于“思无邪”的胜利者而言,咀嚼的碎骨与毛皮,比油炸爆烹的美味来得更真实,也更值得珍惜。只有在“思无邪”平台上建立的胜利,才是真正的胜利;只有在“思无邪”平台上建立的权威,才是最巍峨的。纵观中国历史,凡是经过铁血与烈火而建立的王朝,秦、汉、元、清,都是伟大和恢宏的;而那些经过阴谋诡计篡夺的朝代,如新、晋、宋和民国,无一例外都是憋屈和萎缩!想象一下吧,昨天还低声下气磕头的奴才,今天却忽然对主子下黑手,骗孤儿寡母退位。这是何等邪恶呵!民国不亡,天道焉存?

经历了抗日战争,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,中国人民用自己的血肉之躯,建立了共和国。古老土地上诞生的这个新国度,无疑是建立在13万万国人的“思无邪”基础之上的;同样毋庸置疑,民族独立,宗教自由,也是五百万颗藏人热血心灵的共同向往。

现在藏民杀人,武警开枪,流了血。在国际上造成极其恶劣的影响。中国政府和达赖集团互相指责,很烦人;那些天天追在屁股后面问孰是孰非的洋人,更是让生活在海外的华裔不爽。所以,屁爷迫切希望双方能在“思无邪”的平台上,干干净净的干一仗。此后无论是新诞生的自由吐蕃,还是大一统的华夏,都将成为人类历史上的一座巍峨丰碑。

屁爷在这里谢谢双方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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